狐面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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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時分,大霧驟起,百鬼夜行,有人混跡其中,玩得不亦樂乎。”
      眼前一片模糊, 我仿佛是在半夢半醒之中,周圍涼嗖嗖的。涼涼的,好像是一陣風刮來,帶著香燭紙錢的氣味。嗯?我怎麽在墓地?
      周遭都是墳冢,插著白旗,布著紙錢,生著叢叢高枯草。我從地上爬將起來,心裏充斥著恐懼。忽然,背後一陣涼意,我的毛骨不自覺的緊繃,一只腐爛發臭的手不知什麽時候悄悄爬上了我的臂膀,拍了拍我。“小鬼,在這兒傻楞著幹嘛,今天不去落月祭嗎?”兩瓣嘴唇已經爛得只看得出是兩塊肉糜了,“這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落月祭啊,快,跟上隊伍。”他分明的是具活死屍,一手抓住我的手肘,把我拉進了一條錯落行伍。
       這是條鬼怪的行伍,在大霧彌漫間有條不紊地行進。其中不乏斷頭的,吊死而長舌的,濕漉漉的河童,跳著的骨架、紙傘,獨眼的綠皮和尚......各種奇異鬼怪迥異登場。我借著兩旁的鬼火向前走,直到前方出現各色的花火,聽見嘈雜的吆喝聲,嬉鬧聲,敲打聲,還有奏樂聲。真是熱鬧非凡。
       “小鬼,到了,這裏就是落月祭。我先走了。”那具活死屍向側方的肉攤一瘸一拐走去了,因為他的腳掌已是被蟲子啃食得只剩下骨頭了。我好奇地四處張望著。這兒真熱鬧啊,兩旁都是各種各樣的攤位,賣畫的,賣肉的,賣面具的,賣玩物的等等都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女老少絡繹不絕。我走馬觀花般四處觀望著。
       ″讓一讓,讓一讓!”一個戴著狐貍面具的小孩子手拿著風車忽然從錯開的鬼怪群裏跑過來了。他個子不大,身穿和服,臉被面具遮得        只能看見嘴和眼。誒誒,我還沒來得及躲呢。“哎喲,好痛,你怎麽不躲開啊?等等,這個感覺......”他拿手指戳了戳我的肚子,“你也是人......人類?"最後兩個字眼他明顯放低了聲音。“不用告訴我你是怎麽來的,我知道和我一樣是混進來的,對吧?"說著,他從背後掏出和他戴的一模一樣的狐貍面具遞給我,“喏,這個給你,戴上它吧。這兒很危險的,帶上它能夠讓你喬裝打扮起來,不容易被人認出是人來。”我接過他手中的面具,戴上了它。小孩又笑著說:“就稱呼我為小樂天吧,嘻嘻。我要去找我的同伴了,先走了,記住不要隨便摘面具!”
       我疑惑不解這奇怪的話,但也沒有多想就繼續參觀這個新奇的“落月祭”了。我走著走著,偶爾買點像章魚燒這樣的小吃。低頭吃得正歡時,忽然遠望前方有座大客棧,客棧的式樣是唐朝府邸的樣子,木梁通體用的一種看起來厚重的紅棕色的木料,客棧門口左側有個深紅色流紋大燈籠書寫了三個字“居酒屋”。這居酒屋有三層,從第三層到第一層開始,一層比一層寬。居酒屋裏歌舞升平,人聲嘈雜,障子上映有淡淡的起舞身影,彈三昧線的手指影子,過道裏是來來往往送飯菜的蛙人,以及戴高帽的長須無面客(其實有臉,不過臉被一張白紙遮住了,白紙上畫著一個上弦月)。
        我四處張望著走進了這居酒屋。穿過門口的“酒”字帷幕,映入眼簾的是星燭燈火,花前月下,高昂的大廳,前方一個大櫃臺,櫃臺前兩側各幾張桌椅,桌椅看著還很新,朱紅的色的,在縷空宮燈下亮燦燦的。宮燈上綴著蘭花圖案,透著黃光,垂下紅而長的穗子。舉目觀止,上方是二層,由櫃臺左右的樓梯直上,二層上是一個十字形的平臺,由四座小橋連接而成,圍有雕花攔桿,攔桿間掛有小燈籠和紅綢條。眾鬼怪便在這兒吃喝談笑,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晚上好諸君。那位公子,要不要~來點清酒?”魅惑的聲音夾雜著女性獨有的鼻音,是一位青衣女子向鬼怪們致意。“這......”我遲疑了。
      “來了便是客人,不喝幾碗再走?”青衣女子端起一碟清酒,徑自走近了我,面露悅色,兩眼卻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公子,喝了這碗吧。”她把清酒遞近我的下巴,我搖頭避閃。“啊呀,真無情......”說著說著摘下了我的面具,我的雙眼不住地左顧右看,她竟有三條白色的尾巴!餵我喝下清酒後,她輕聲耳語道:“你是怎麽認為的呢?公子。聽說人變成狐貍這樣的事了吧?是狐貍變作人了,還是人化作狐貍的樣子了呢?哼哼哼~"她輕笑一聲,帶著女性獨有的鼻音。
        我沒有回答她,轉即離開了。
        “那位公子,你,不是狐貍吧?”
        我楞住了,停住步屐,背後滲出一身冷汗。等我回頭望過去時,眾鬼怪,都已起身......



一個啞巴

或是淚

假的稻草

杠精現象

歌女

若有其事

一朝失足千古恨

忍忍就過去了

狗仔

雨聲